第三十五章 怒江奇闻
怒江峡谷里南北交往唯一的通道就是那条公路了,但是这条公路很不争气,常常发生问题,轻则路断,重则毁车伤人。每年雨季时,公路就更无法保证通畅,每一处都有可能中断,经常动员大批民工抢修,然而修好一处又会坍一处。每年5月至9月间,在云南旅行最怕的就是公路坍方,有时路一断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即误事又有危险。我在永胜到丽江的途中就因公路坍方,险遭巨石击顶之灾;我也曾听说宾川向北在金江处,公路桥被突然冲垮,车毁人亡的重大事故。在怒江峡谷,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恰似两面高耸的屏风,对峙于怒江两岸。江水奔腾汹涌,山势陡峭巍峨,虽然景色极为壮丽,但却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啊!我们的汽车无论是从六库驶向贡山,还是从贡山回转出来,时时能见到从两边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或被泥石流冲垮的路面和坡地。而因为山石崩塌而造成的一件震惊怒江的奇闻,更吸引我到实地去观看并拍摄了现场奇观。
奇闻发生在福贡县城以南匹河公社的民族中学内。
学校南端有块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盘石,在怒江东岸的公路两侧已躺了不知几百个年头了。盘石高出路约五米左右。石上三面建有教师们的宿舍平房,三幢房子成“匚”形朝着公路和耸入云天的碧罗雪山畅开襟怀,中间不大的庭院上却满打满在地矗立着一块七米多高、八百多吨重的巨石。有几间房的门和窗被巨石堵住,幸而房屋没有什么严重的损坏。这块巨石是今年(1983年)3月19日刚从碧罗雪山离公路七百多米的高处飞下来的。
那天凌晨3时许,一声轰然巨响把熟睡中的师生警醒,象是一场大地震,校舍随巨响而剧烈抖动起来。天漆黑一片,又连日下雨,住在石上边房的牛校长冒雨出门想察看情况,安抚师生,谁知门口庭院里被塞入庞然大物,占满了整个院子,待到天明,才看清是一块巨石。除牛校长的住房与巨石尚有间隙,西屋、北屋均被嵌进庭院的“飞来石”堵住了门或窗户。庭院中上百盆的各种花卉、横在空中的电话线、晾衣服的木架,统统被压在巨石底下。一些房檐、瓦片也被擦破,8名教师则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一场惊吓。但飞来石使得好几位老师不得不爬窗越墙才出得屋来。
我赶去看到的景象与当时情景基本上没有变动。那几块被巨石擦破的破瓦片因石头挡着还歪斜地搭在屋檐和巨石上,巨石底座的边缘没有被压住的花草,都向外拼命的伸展着枝枝叶叶,只是几扇门窗略略修理调整了一下。学校的老师指给我看这飞来石原来的地方,那里还有几块大石头似乎也摇摇欲坠。公路上一大块新修补过的痕迹,据说当时巨石从山上落下先在公路上着地,然后再重又弹起落入庭院之中。填过路坑的人说,被巨石冲压的大坑足有半米多深?
巨石落下当然是有据可查的,连日降雨,山基松垮。不好解释的是这么大块山石怎会这么准确的“挤”入狭窄的小庭院中,而不伤一人不毁一房?简直就如一个巧手艺人在镶嵌一件工艺品似地准确无误。只要飞石稍稍偏差,就会发生不可设想的悲惨事件。还有,飞石是先落到公路再跃上五米多高的大盘石上的,于是就传出了一起动人的神话故事来:那块建有房屋的盘石原来也是块神石,和飞来正好配对,飞来石是公石,大盘石是母石,五百年前流落到此,失散的公石忍受不住长年单身的寂寞,终于寻到此地。本来他们只求自己团聚,无意伤人。趁着雨夜,公石从山半腰飞了下来,谁知因天黑错位先落到了公路,只好再跃起跳到母石身上,性急忙乱才不慎擦伤房檐、瓦片。传说纷起,一时间观者日增,都来观拜“神石”。还真惊动了县、州以及省的干部,经常有人驱车专程来此察看。我抓上碧罗雪山的高处,拍下了传奇神石的全景。
牛校长和几位老师想把巨石砸碎从院中搬走,我倒认为把巨石的来龙去脉以及传说找石匠刻于石上则更为有趣。
山有神、石有灵,怒江神奇的传说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记得十分清楚的还有一则关于“山神女婿”的故事。
怒江峡谷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密林中各种奇禽珍兽数不胜数,惟有红色岩羊是忌猎的,相传那是山神的女婿。一次,有个年轻猎人硬是打了一头红羊回来,寨里百姓都不敢分食岩羊肉块,害怕有什么灾祸要降临头上。果然,那个冒失的猎人就此不得安宁,时时发病。发起病来,两眼发直,平时里连猎狗也难以上去的陡峭山崖,他都可以象真的岩羊一样,三窜二爬地上去。乡亲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没入群峰密林中去。数日后返回寨子,病已痊愈,说话清楚,做事也井井有条。人们问他这几日到那里去了,他答得头头是道:是山神女儿召他前去,说到自己如何陪着寂寞的她玩耍、亲热,一直说到送他下山,回家休息,弄得人们将信将疑。不多日,他旧病重犯,照样象一头灵巧的岩羊,攀岩登峰,捷然离去,目击者无不瞠目结舌。然后数日回家,另有一番新趣。因为没有人能跟踪同往。谁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他突然聚生的“飞岩走壁”、岩羊一般的登峰技术不能不叫人惊奇。悬案一直延至现在,我倒真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山神的新女婿,可问来问去,谁都知道他,却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寨子住。_壁”、岩羊一般的登峰技术不能不叫人惊奇。悬案一直延至现在,我倒真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山神的新女婿,可问来问去,谁都知道他,却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寨子住。